You’ll See (1)

找头:

【引子】


 


我梦见了雨,也梦见了苏芮琪。


 


这两件事物并不总是伴随着出现,但雨点打在我的鼻梁上溅进眼睛,我从混沌进入了梦的伊始,然后就看见了她。


 


她在雾里用颜色明艳的砖块砌墙,色彩像蒙德里安的画作。天空的雾拥挤成一团压下来,高耸的城市于是刺进里面。平地上我无处可躲,只好看着她,兴奋得小孩子一样,忙活着突然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没能跑过她,或者说她总是追得上我。


 


梦里我哑口无言。


 


 


【2025·接下来如何】


 


今天通稿终于发出来了,我们解散了。


 


出道到现在刚好七年。人们会用“七年之痒”来形容爱情,又有科学家说七年刚好可以让人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完成过一轮代谢。所以我现在是不是一个全新的人了呢?


 


刚刚苏芮琪来过了,带着泡泡还有Yoko她们。曾经都是孩子,现在出落成了大姑娘,但还是有着干净的眼睛。每每触及她们的目光,我都要在内心更加笃信一切不怪我们,我们都尽力做好了艺人的本分,只是市场瞬息万变,哪能由得你在资本博弈里开口求救?


 


寒暄之后她们想去喝酒,不再是小队长的小队长说要帮我收拾房间。


 


——于是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这是我们的默契。


 


在苏苏去洗澡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个读过的思想实验,大概是说假设一个人的脑组织病变了一点点,于是用电子元件来替代了这部分,这个人看起来没受一点影响,你认为他还是他吗?后来病变逐渐扩大,被更换的部位逐渐增多,等到电子部件已经将他自己的组织全部取代,尽管一切看起来与起初别无二致,那么这时的他还是他吗?


 


这好像是来自于关于一艘船的理论:老旧的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旧的木板腐坏,那么当新的木板逐渐取而代之,这艘船要怎么说它还是过去的那艘船?或者说,哪里才是那个划分它的临界点?


 


七年里我们被自己由内而外地更换了一遍,现在的我又能怎么证明过去的自己的存在?




一时没有答案,索性放弃。


 


现在这个人正睡在我旁边。


 


工作让我们养成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沉沉入睡的习惯,此刻我前所未有的感谢这一点。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看,轮廓清晰,镶嵌在夜幕里面,光亮得很柔和。我趁机偷偷爬起来就着小台灯记日记。床挨着书桌,抬手就能摸到她软乎乎的头发,真是幸福。这点微光也刚好照得出她后颈细细的绒毛,给她盖一层浅金色的薄被,看起来无辜又天真,整个人就像个毫无戒备的孩子——到现在,我也依旧难以把这个柔软的小孩子与工作起来永远雷厉风行的能力者联系在一起,哪怕并肩过无数个日夜。


 


别人爱她在舞台上的专注,聚光灯打在身上的时候总是无所畏惧地恣意迸发,那是年轻女生独有的力量感,但我却见过她湿漉漉的脑袋上顶一条毛巾、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趿拉着拖鞋走来走去的样子。


 


呆极了。脚都懒得擦干,踩下去鞋子会咕吱咕吱地叫。她也不管,眼神都没有焦点,一路咕吱咕吱走进我的房间,噗一下扎进被子里。喊她会弄湿了枕头也假装听不见。拎起耳朵来训话就嗷嗷地求饶,放开手转眼就抱着你的手腕又睡倒,活生生未成年一样。


 


要么就是打游戏。小时候跟黑网吧的老板称兄道弟,玩起来天昏地暗的。现在节制了,但自己的显示器有整张桌子大。手在键盘上来去如飞按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眼睛里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去跟她说话,这人舍不得扭头看过来哪怕一眼,但会抽出手拍一拍我的手臂。


 


妆画得好多了,但还是喜欢让我来。也不怕我哪天万一不小心戳到她的眼睛。


 


年糕老了,她会抱着它给我打电话,一起去宠物医院给它检查身体。她说她知道这么久了我还是不太敢碰它,“你在的话主要是能给我壮胆。”


 


“……怕它恨我!”苏芮琪会把头凑过来说。我就配合她演一出痛心疾首,两个尔康对着兽医手里的猫紫薇假装涕泗横流,手指悄悄地勾在一起。


 


她会在我生日的最后一秒绷着脸塞给我一封信,再像个闯祸的小孩子一样跑远,第二天甚至会羞于再度谈论到它,我也只能悄悄把回信藏进她的包。


 


只有你能拥有啊!刘人语!


 


我时常在心里这样尖叫,她有太多只展示给我的东西,让我迷惑并跌倒。


 


我不知何时爱上了她放松下来的样子,就像爱她严肃起来有些紧绷的姿态——她并不知道。我没有勇气说明。


 


我知道其他人没见过的她,她也见证过我无数个狼狈的场面。我不喜欢在她面前展示软弱,我知道她没有应对这种情绪的方法,但是泪水压制不住。


 


她于是学会了拥抱我。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吧。就算现在没有了演艺圈的压力也是这样,如果一个虚妄的告白会让我从此可能再也不会得到她的温度,我宁愿三缄其口。两个女孩,她不应当走这条路。我怎么可能会有勇气踏出步子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记过的种种又要再来一遍流水账,可能是我想起她来就总是忍不住滔滔不绝。以后的路就不交给今晚想了,我要不知多少次地再翻一遍自己的日记了,再悄悄更爱她一点,然后才甘心睡眠。


 


她也许也不会发现我亲亲她的额头吧。


 


——————————


我重启了这篇。


一直想尝试通过各种视角和不同载体来呈现一个故事的方法,以碎片暗示整体。而且我喜欢书信,或者说喜欢郑重的对话。


之前太涩,越写越偏,全部推倒重来比较好。


不知看得感觉怎么样,我自己是觉着,终于进入了一点擅长的领域了。


这更也可以叫24岁的人语日记。


(篇幅也不会太短了 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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